【all黄】他不是龙（16）
本节：穷困潦倒周王黄，狼心狗肺喻文州
—16—
海水呼啸奔腾，在第一次冲击的短暂间歇后回落，秘银制器骤然坠落。王杰希趁着短暂的间歇，试图驱使灭绝星辰离开秘银制器激发法阵的覆盖范围。周泽楷则追着秘银坠飞快扎向海面，在其落入的前一瞬抓住那个小小的银坠。
此时第二次的洪流便涌上来，周泽楷的身影没入其中。但王杰希撤离得足够高，咸腥激荡的海水堪堪擦过他的脚边。
他缓缓展开翅翼抖落水珠，怀里同样湿答答的黄少天靠着他甩头毛，捞起湿漉漉的刘海往下看：“楷楷哥哥呢？呸呸呸，大眼儿，海水好难喝！你喝了多少？”
他虽然口中又咸又涩，但精神头十足。王杰希放下心，说：“没喝上，我闭嘴了。”
“这样啊，”黄少天隐晦地关心完王杰希，立即低头找周泽楷，“那楷楷哥哥呢？他去哪儿了他不会被卷进去了吧？他会游泳吗我们赶快去捞……”
小孩子话太多听久了确实蛮烦龙的，王杰希捂住他的嘴，再次抹黄少天半脸又咸又涩的海水。小孩子准备发脾气，王杰希带着他压低飞行高度，正见海面浮起一朵水花，周泽楷猛地破水而出。
黄少天高高兴兴喊：“楷楷哥哥！”
王杰希低头问他：“接住了吗？”
泡在粼粼海水中的周泽楷抹一把脸，将湿透的刘海往后撸，露出光洁的额头，又冲他们举起手中的秘银坠。他能追上这小玩意儿的坠落速度非常不易，黄少天惊讶地微微张开嘴，周泽楷冲他弯起眼睛邀功领赏似的微笑。
他被海水打湿的睫毛长而直，加上方才把刘海都抹起来了，眉骨显得格外高秀且眼神纯净。于是他微笑时英俊动人程度再翻番，连呼吸都有俊逸出尘的意味。
王杰希低头看黄少天，黄少天年纪太小，欣赏不来俊男出水这一套行云流水般的美感，瓜兮兮地连声催促周泽楷上来，仿佛多泡一秒会化。
周泽楷击水上浮，珠玉四溅。
王杰希冷漠脸，飞高一点。
他们落花流水地狼狈返回时天色转暗，黄少天湿衣服穿得久，止不住地开始咳嗽。王杰希担心对方感冒，看着脚下星星点点延伸铺展的城市灯光，决定先中途降落。他抱着黄少天准备冲进商场换身干衣服，幸而冲之前让周泽楷联系喻文州，又问他有没有人类货币。
周泽楷此时前所未有的一贫如洗。他全程打斗跳海还飞行，兜里装的、手上戴的早甩了个遍。小周同志此时连衣冠齐整四个字都算不上，完全靠正儿八经的脸在撑门面，眼下只有那个秘银坠在口袋里。
靠脸散播衣冠楚楚气息的周大帅哥给好不了多少的王杰希看空空如也的口袋，王杰希抱着黄少天，回忆起手机早被他扔在幼龙园。
至于钱包……似乎也被他各种小魔龙高空大拐弯的特技动作甩进辽阔的渤海……王杰希摸一把空荡荡的口袋。
小落汤鸡黄少天吸溜鼻涕，左右看看，从衣服里翻出挂在脖子上的小袋子，小袋子里掏出家门钥匙，又掏出叠得小小的喻文州名片，最后他拉出一张干爽的、叠齐的火红百元人民币。
“文州放的，”他脸微红，边吸鼻涕边豪气万丈地拍钱给王杰希，“尽管花吧！今天我请客！”
盛情难却，别无选择。王杰希抱着他鬼鬼祟祟地降在城市小巷，与衣冠不整的周泽楷故作淡定地走出。人类生活经验丰富不输喻文州的王杰希先找小卖部借电话，留周泽楷同喻文州联系；另一方面自己问了路，带黄少天跑夜市相中条长袖粉红连衣裙。
购买过程中，黄少天挥手抗议：“我是小男孩！我不要穿裙子！”
老板娘闻言，马上盯紧王杰希。她觉得这大小眼衣冠不整，满身海腥潮气。抱着的小孩虽然也邋里邋遢，但好歹穿的正经幼儿园模样。背个脏兮兮的咸鱼包，小黄帽老老实实扣在头上，小脸通红又咳嗽，怪可怜见的。
她疑心王杰希不分性别偷小孩，还不给治病，警惕顿起：“小伙子，你是这孩子的谁啊？”
王杰希还没来得及答话，黄少天抢答：“阿姨，他是我叔叔。”
偷小孩的都会教套答话。夜市里人多，老板娘被激起见义勇为之心，认为黄少天受到了蒙骗，非要王杰希回答。
千岁小伙子王杰希只能承认自己王叔叔的身份，出言安抚黄少天：“裙子便宜，将就一下，我们现在没钱。”
起初老板娘将信将疑，听见他居然对孩子认穷，同情心稍微替代了怀疑。那厢黄少天虽然在幼龙园从未学习过，但他聪明，算数能力很好，对一百块怎么花掌握熟练。他说：“我刚看到上衣四十裤子四十，我要穿裤子。剩下二十咱们吃饭。”
王杰希问：“那我和小周呢？”
心酸中的老板娘大惊失色：居然还有一个人！可怜的一家！
小周现在只有脸能看，黄少天小朋友回忆他的好伙伴楷楷哥哥捉襟见肘的装扮，顿时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和他相比，穿得像个小女孩又如何呢？
黄少天心有惭愧，小小声咳着说：“那，那买裙子吧……”
天哪！世上竟有如此乖巧之小娃娃！老板娘不能呼吸了！这时周泽楷找到夜市来，对王杰希默默点头。
王杰希知道周泽楷话废属性，说定下买裙子，让黄少天到柜台后换衣服。他自己问周泽楷：“喻文州过来吗？”
周泽楷点头。
王杰希：“他带钱了？”
周泽楷点点头，又摇摇头。有的龙每天凭借飞得快轻装上阵，缺什么东西直接返回拿，他不清楚喻文州每天身上带些啥。
事关喻文州，喻文州精通的黄少天原本在柜台后同连衣裙作斗争，赶忙伸个脑袋出来插嘴：“文州会带的，不要急。楷楷哥哥你去买身新衣服吧！”
多乖的孩子！老板娘心痛坏了！在她眼中鬼鬼祟祟的王杰希顿时形象拔地而起：一个小年轻，带着好看的哑巴弟弟和懂事的小弟弟独自城市求生。她根据丰富的人生经验判断喻文州大概是他们狼心狗肺的狗屎亲戚——这得多不乐意借钱给三兄弟，才能连几岁小孩儿都算计上钱了！
老板娘愤愤不平地弯腰帮黄少天套裙子，拎起腰带帮他绑蝴蝶结，又转入柜台给周王二龙拎衣裤：“你们拿着！随便给钱！”
几件衣裤摔在手里，之前联系喻文州的周泽楷不在该话语场中，歪头疑问脸。
老板娘万箭穿心：可怜见的！这么好看的孩子！怎么能是个哑的！
柜台后吧嗒吧嗒一阵响，黄少天揪着裙子颠颠地跑出来。他头发不短，此时干得差不多，散在额前。又不大习惯两腿之间空荡荡的感觉，本能地觉得丢脸，走几步便躲到王杰希周泽楷身后抓他们手，看着确实像个粉嫩娇艳的小姑娘。阅电视剧无数的老板娘立刻又作出假设：大小眼哥哥在贫民窟保护妹妹，假作其为男孩……
她的同情心要突破天际了！
王杰希深受老板娘义举感动，牵着黄少天，递给老板娘一张叠齐展开后的毛爷爷。
老板娘好感值更高：人穷气不短！钱虽然收得小心，可干干净净！
接下来的话更刷好感，王杰希礼貌地道过谢，表示衣服不能要，等朋友来后结清。
“咱们穷帮穷。小伙子都体体面面的，别为点银财短了志气！”老板娘拉王杰希双手，语重心长，仿佛在他身上看见自己在外苦苦打拼的儿子，“那种恶亲戚，以后千万小心！我不要你们给钱，一百块不赔不赚。”
黄少天甜甜的从王杰希周泽楷间挤出来，他最不喜欢别人黑喻文州：“谢谢阿姨，文州是好……人。”
老板娘心疼道：“娃娃你不懂人情世故，今天他帮你，明天他可能害你……”她说着，又要周泽楷和王杰希去把一身大海的味道给换下。
盛情难却，周泽楷走出来，一身地摊货穿出巴黎秀场的翩翩风度。王杰希心中计算钱确实不够，老板娘小本生意不容易，自己又比周泽楷齐整，执意拒绝。
老板娘劝说不过，愈发惜才，目送三人离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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