苳南

【all黄】他不是龙（44）

上部分终于快要写完啦，待修，仍然一章过渡。

—44—

江波涛向有一面之缘的黄少天小朋友友善地打了个招呼。对方歪着脑袋回忆片刻，最终灿灿笑起来：“小江哥哥也来啦！”

“也来了”的小江哥哥保持风度，笑眯眯：“哎。”

轮回工会的另外几名成员陆续登场，将瘫倒在地的同伴紧紧拘束。黄少天盯着他们训练有素地消失在现场，渐渐路上行人又多起来，夕鸟重新开始飞，仿佛整个世界突然复苏。

他们解除了扭曲现实的隐匿魔法阵。

“你们在做什么？”黄少天扬起脸来问周泽楷，“和文州他们查的事情有关？”

周泽楷在回答问题方面战力仅有半只鹅，即便面对他一直心水的萌系天天亦无言以对，因此江波涛果断代为回答：“没有关系，喻副会他们查的秘银制器，我们这边例行解决一点小问题。”

“小问题？”黄少天敏锐地抓重点，挣扎着让周泽楷放下他，“例行小问题？所以这种事情经常发生？”

周泽楷让他落到地面，点头：“是。”

江波涛走到人类幼崽面前弯下腰，和颜悦色：“下次遇到龙处理内部事务要躲远一点儿，幼崽别逞强。”他又笑笑：“尤其少天小朋友，人类容易受伤，我和会长不好向前辈们交代。”

黄少天解释：“我以为认识的。”他隐瞒下卢瀚文的误判，江波涛却了然。他并不为难黄少天或卢瀚文，只将手在他肩上轻拍两下并安慰道：“你感觉错很正常，毕竟你不是龙。以后认不认识都先离远点。”

周泽楷赞同：“就是。”

黄少天沮丧.jpg，周泽楷立刻补充：“少天很厉害。”

地上碎裂的冰刃余部犹存，冰碴亮晶晶地铺着，作为幼崽这份资质的确谈得上出类拔萃，厉害的黄少天小朋友环顾四周，颇为自得地眉飞色舞：“进步快不快？以后轮我保护你啊楷楷哥哥。”

周泽楷勾起唇角说：“好快的。”

他想一想，声音里带着笑意：“谢谢你。”

黄少天心中算过自己很多天没有见过周泽楷，事实也的确如此。而两个人一见面便是自己大秀一场的时间，他更开心了，神色快活地拉住周泽楷的手臂。卢瀚文反而始终在和乐的气氛中紧抿着嘴唇。从刘小别喊出那句“我不认识他”后他一反常态的沉默，把江波涛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待黄少天终于挥别短暂上线的周泽楷，卢瀚文方底气不足道：“我确实认识他……”但靠近以后又感到陌生。

龙大多凭借感觉与气息认识彼此，认错的可能性近乎为零，卢瀚文感到十分困惑。

心情大好的黄少天浑不在意：“圣人也有过，没关系的。小卢不要瞎想，一次认错而已，况且没有什么大损失呀。”

卢瀚文摇了摇头，坚持观点：“不是认错，这不一样。”

这不一样，他嗅出山雨欲来的气息。

仿佛印证他的话般，轮回当街狙击同类前十分钟，一份牛皮纸袋的报告递到冯宪君案头，折叠的袋口烫着蓝雨的火漆印。这份报告令总协会对劫持剑圣后裔的未知龙类有新的认知：陌生后辈的秘密结社。

主席冯宪君简略地浏览后认为不可能。

龙基本融入了现代化的生活，比如将曾经的部族更改为协会。最早龙大多规划领地独居，之后渐渐采取类似于希伯来人占领迦南一带后发展出的士师制*，拥有结构简单的聚落。

不同于士师制在希伯来人中一百五十年的短暂历史，龙漫长的生命在旧有模式规章存续方面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士师制度并未进一步发展成王国。换而言之，现在各地的微草、蓝雨等协会几乎为曾经士师制度的延续。协会数量稀少，管理近乎透明——

对于龙的同族而言，历史漫长而简单。因此此刻突然出现游离于他们所知以外的同族组织，冯主席亦拒绝相信，即便递交报告的是深为他所信的蓝雨副会长。

对方冷静道：“然而事情确实发生了。通过两位会长的描述，魏会长与我对中央学院档案进行过系统调查，并未获取劫持者的相关信息。”

“有没有可能谁掩盖过？”冯宪君蹙眉道，希望喻文州能够接上他的猜测，“比如……”

“我，或者叶修。”喻文州神色坦然，“我们都曾经任教于中央学院，分别代管过学生档案室，具备销毁档案的能力。”

“但你没有动机。”冯宪君信任他，“并且你在中央学院任教时做过的所有事情都与他有关——抱歉，我不得不提起他。”

喻文州笑一笑：“没有关系。”

“我的确愿意保护他的一切，他的过去与他的将来。”他又补充，“您也没有说错。”

冯宪君沉吟良久。无数证据指向无非叶修值得怀疑：不明身份的龙类结社，恰好对应叶修钻近几十年制度变革登记的崭新协会兴欣；他失踪的节点又与冰雨失窃的时间那样接近。

虽然龙并不在意已作古千年剑圣的遗物失窃，甚至委婉地拒绝配合勇者方面的相关调查。但事件重叠之下，双方对叶修的怀疑同时达到顶峰。

“冰雨失窃前他去找过黄少天，”冯宪君一页页翻阅报告，无奈道，“那孩子当日流了一点血，叶修果然不让我省心。”

“这件事情……”喻文州无奈，“少天他从未告诉过我。”我家小朋友已经快变成王杰希家小朋友了。

冯宪君仔细打量他的神情，最终伸手点点案上另一份被拆开的档案袋。封口上烙着轮回的火漆印，旁边签孙翔的大名。

他说：“冰雨遗失后轮回的幼崽立刻在小江指导下上报过这件事情。”

喻文州打开那份报告，孙翔大大咧咧而不失细致地在江波涛的整理下重现那一日雪仗的情形。读到郑轩与卢瀚文亦在场时他充满歉意地抬起头：“我为那段时间的监督不力感到抱歉。”

冯主席十分宽容：“你与魏琛要事在身，我们理解。你直接读第四页，当天黄少天磕破嘴唇，叶修替他擦过伤口。”

勇者联盟将秘银武器看得重，仅仅了解剑圣后裔的血液对秘银武器冰雨的作用，让张佳乐前去询问黄少天的目的在于调查冰雨失窃。但龙对契约的认识则比人类层次更深，从龙的角度看血液的意义更多在于契约，是打开枷锁的钥匙。

叶修千年以来只与剑圣有契约，“剑圣血裔黄少天流了一点血”这句话在龙类听来无异于“叶修拿到了钥匙”。

“他要做什么？”冯宪君已经默认叶修与此事相关，“如果是你，你想做什么？”

他要求喻文州做心理模拟，但对方垂下眼睫：“我不了解叶修。”

冯宪君皱眉：“你不了解自己契约者的另一条龙？”

喻文州冷冷地说：“我通过剑圣认识叶修的时候他叫叶秋，而他用这个假名同对方结名契。”

冯宪君盯着他，最终长叹一口气。他认为喻文州你在介意人类与我们的第一次公开契约，并将疑问提出了。

“我不介意。”喻文州沉声道，“我从未介意过那件事情。”

它令我们相遇，我应当心怀感激——亦没有资格介意。

毕竟那时他们还互不相识，少年在光明中意气风发地刺出张扬一剑，他站在暗处观看，甚至腹诽对方的张扬。

—TBC—

*士师制：士师制是希伯来各部族部落联盟的产物，士师时代是准备成立国家、设立君王的过渡时期。
想要保留原作设定中的各个地区、不同小队加正副队长的制度，最初试图参考酋长制，但略土且没有副队长的发挥空间，所以采用相似的士师制。